“呔!”
就在武植准备作困兽之斗时,后方官道上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这声音像平地炸雷,震的人耳膜嗡嗡,众人不禁回头望向后面。
官道上出现了一名裹着破旧僧衣的高大僧人,僧人戴着一顶尖斗帽,肩上扛着一柄粗长的水磨禅杖,禅杖另一端除了挂着个小包袱,还有一坛酒。
“你们是哪里的山贼,居然敢打劫官道,真是胆大包天!”
僧人大喝,天色已暗,看不清他面容五官,但却能看到他一双铜铃般的怒眼。
“你是何人?莫要多管闲事!”
马上的燕顺拿刀指着僧人,喝道:“快快离去,否则连你一起劫了!”
他们本就干的是劫道生意,虽然今日不是劫道,但黑话还是劫道的味。
“哼!”
僧人抄起禅杖,放下酒坛和包袱,冷冷道:“洒家最爱多管闲事,今日就要救人,看谁拦得住洒家!”
说完,也不待燕顺回话,摘下尖斗帽,抡起禅杖就冲向了包围武植等人的众山贼,他禅杖极其沉重,但却被他抡出了破风之声,禅杖所扫之处,山贼们非死即伤,那些山贼喽啰们躲也躲不过,挡也挡不住,几息之间,僧人就抡飞了数十名山贼。
山贼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肝胆欲裂,一哄而散退到了燕顺那边。
武植等人也目瞪口呆,他们万没想到包围他们的六七十名山贼居然被这一个大和尚几禅杖就给打退了,现在他们处境瞬间安全了。
“哼。”
僧人有一脸络腮胡子,面相像极了寺庙里的怒目金刚,看了眼武植等人后,僧人将禅杖插在地上,一人挡在武植他们前面看着前面的燕顺等人。
“大人!我们得救了!”
李达等人欣喜若狂,而武植也惊喜的看着前面僧人,第一时间抱拳致谢:“多谢大师相救,我等感激不尽!”
僧人瞥了瞥武植等人,并未说话。
他刚才纯粹是一时头脑发热,路见不平而已,并没有看到被山贼包围的人是谁,他本以为是商贾旅客,但驱赶走那些山贼后,他才看到原来被打劫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他把武植当初了富家公子。
在他的观念里,富家公子都是游手好闲欺男霸女之徒,没一个好东西,他若早看到被劫的是富家公子,他就不救了。
但现在已经出手,按他性格也断然没有改弦更张的道理,但对于武植的感谢,他并不想搭理。
“阁下是何人?可否报上名号?”
燕顺见僧人武艺如此厉害,眼神有些慌,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一帮小贼,不配问洒家姓名!你们快快离开,免得洒家动手!”僧人语气狂傲。
身后武植心中暗喜,他听这僧人说话语气实在耳熟,再加上他长相和使用的武器,他的名字武植已经呼之欲出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遇到梁山好汉时提前猜到对方身份。
“大师,您可是花和尚鲁智深?我是你铁杆粉丝啊!”武植在后面小声询问,“我对你仰慕已久啦!”
他看出鲁智深似乎很不屑自己,所以才急着说出他身份,趁机表达下仰慕之情,这样鲁智深碍于情面,就会全力出手救自己。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花和尚鲁智深。”
僧人回头,冷冷打量了下武植,武植脸上表情瞬间凝固,有尴尬,有不解。
他这个打扮,这个体型,这个八十斤的水磨禅杖,这般武艺,不是鲁智深还能是哪位好汉?
“这位大师!”
对面燕顺等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但僧人武力实在强大,他们一时又不敢强攻,燕顺只好继续好言相劝:“我们并非是劫道,而是报仇。在下是锦毛虎燕顺,旁边这位是我二弟白面书生郑天寿,我们还有一位三弟,唤做矮脚虎王英,我三人本在清风山落草,但我三弟被他……”
指着武植,燕顺继续道:“被他杀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三兄弟结义时发誓同生共死,如今三弟死于非命,我们岂有不为三弟报仇之理?还望大师不要阻拦,容我们杀了那狗官!”
燕顺看出了僧人身上的江湖气,所以才会有这番说辞。
果然,江湖中人最看重义气,僧人听了燕顺的话后微微动容,点头道:“若你说的属实,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在下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燕顺立刻起誓。
僧人又点点头,旋即回头瞪眼看武植:“你这厮,是不是杀了人家结义三弟?”
武植身边李达汤隆等人见僧人有倒戈之势,纷纷脸色大变。
武植心里也是慌得一批,可他脑子还是保持清醒的,他表情镇静,道:“是我杀得,我身为一方父母官,抓到打家劫舍杀人无数的山贼,岂有不杀之理?这位大师,你若觉得我做错了,尽管过来杀我便是,死在你手里总好过死在贼寇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