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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1.你就是一个劣迹屡屡的小混混

  我是被田西兰押回水溪去的。

  我们是乘县班轮离开郑河从水路回水溪的。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那个漂亮的女老师的思路清晰、考虑周全。如果乘班车回水溪,一路上上上下下的人多,难免会碰见她的熟人,就会对我这个俘虏感兴趣,可她已经恨死我,肯定不愿意回答,就难免会引起人家的猜测,也许就会有绯闻传出,再说车行在路上,我就有许多逃*的机会,而她不愿意看见那样的情况出现。

  现代人追求效益和速度,宝安的那句时间就是金钱传得家喻户晓,所以公路交通越来越受到各地的高度重视,即便是在南方水网密布的地方,水路的客运也在日益*缩也是事实。可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沅江的那些小村落的人们依然对这条江上每天往返的四趟班轮充满热情,还是有不少喜欢和缓、舒适、价格低廉和宽敞的空间的农民和山民是班轮忠实的乘客,而他们就形成了我那个阶段的高人和贵人。

  我的主要活动范围就在郑河以上的兴隆街到郑河以下的水溪那一带的十里八乡的田野上、作坊里、江滩上、车间里。因为会一些农活、因为会一些维修、因为学习技术、因为和别人打架、因为给人家帮忙,也就认识不少形形*的人。在船上碰见了,就自然会有人和我打招呼。因为田西兰怕我趁机从她手里溜走,就命令我和她坐在同一排座位上。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当然会引人注意,有人就会问我是不是我姐姐?我把头点得飞快,那是为了套近乎;到一个码头又会有人上船,又会有人认识我,因为花姑显得面容**,有人就把她说成是我妹妹,我也会点头,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恭维、说她长得年轻的;船到剪市的时候,上来几个船厂的青年人,我在那里学习过船用柴油机的工作原理、机械构造和维修技术,自然是认识的,就大呼小叫的和我打招呼,眼睛却望着在低头看着韩国的那个可爱淘写的《致我的男友》的田西兰:嫩伢子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我就急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人在我的嘴里塞上一支烟,那是一个人很随和的**动作,我却吓得半死,那样一来就成了十足的小混混了。就赶紧把烟拿了下来。花姑是个即使低着头也能洞察一切的女子,抬起头来说的第一句话差点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给你抽你就抽嘛,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德行,当着面老实巴交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我就有苦难说。

  美人无非就是脸蛋俊俏、身段迷人,有人说如果到大连的和平广场溜达溜达,或者是到渝州的解放碑转上一圈就准能遇上美女,可是如果听那些美女开口说话,准会吓你一跳,北方的一口玉米渣子脏话可以打死人,南方的那些夹在话里的俚语就和公共厕所差不多。所以那就是以貌取人的后果。真正的美人就应该是翦南维、田西兰、马君如这样的女子,在外人面前维护男人的形象,绝不在公开场合与男人发生争执,因为她们懂得内外有别,也有一条潜规则:社会是男人的,家庭是女人的。

  面对人家的好奇,田西兰也会很巧妙的回答人家的提问,不动声色,却婉转的会点出提问的错误所在,这就是她的优秀之处:我是嫩伢子的老师。

  师生恋!那些船厂的年轻人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嫩伢子学习那么认真呢,怪不得在我们拉他出去玩的时候都会说老师会生气的呢,原来如此,真是幸福!

  我就吓得脸都全白了。

  可是自从一登上水溪的沿江护堤,田西兰的眼睛就变得怒气冲天了;穿过那片杨树林的时候,我在前、她在后,那就是警察与小偷;后院的那道铁门是我打开的,可是她恶狠狠的把我推进去的;在女老师很大声地把铁门重新锁好,我发现小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有些奇怪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嫩伢子,别指望有人来帮你,我哥不在家,这个家就我一个人,今天你死定了!

  我也相信这一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和汪精卫那样卑躬屈膝、卖国投降呢,还是和我国的外交政策一样,人家打你的左脸就把笑眯眯的右脸给凑过去?要不就和中美合伙所里面的那些革命先烈一样宁死不屈?要不就和周恩来在西安事变时的表现一样,先是坚决主张杀蒋,后又舌战群儒,坚决主张放蒋,以至于到了老年的张学良依然记忆犹新:当初周恩来说捉蒋时讲得头头是道,后来说放蒋时也是头头是道。

  可是田西兰根本不是那位儒雅的开国总理,也不会和我头头是道。在郑河的时候就是一个飘逸的古典美人,就是见到马君如,也是一见如故;在船上就是一个不卑不亢的靓女,不仅吸引人的眼球,也被人说成是性格好。而一回到水溪田家以后,虽然还是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和梦幻般的少妇韵味,但在我的第一印象里她却更像一只气势汹汹、为了吓唬对方将身上的毛全竖了起来、呲牙咧嘴、大喊大叫的一只漂亮的小猫咪。

  她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也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的那个迷彩色的双肩背囊里的所有东西全都倒在了我的那个房间的*上。里面有几件圆领的罗汉衫、一条皱巴巴的西裤、几条沙滩裤和平角裤,那是我的衣服;有一副中国象棋,那个时候,我对那种棋牌游戏很感兴趣;有一包金芙蓉香烟、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我当然早已经学会了抽烟;有几本卷边的初中教科书、练习本、笔记本,当然还有那本《唐诗三百首》。

  小偷、**,原来是你把人家的这本书给偷走了的!女老师和上次一样,飞快的就给了我一耳光:怪不得当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本书是老师的。我捂着脸在小声的申辩:我那一天是在我的这间房里看见的。

  谁说这间房是你的?在你这个小混混出现之前,这个家都是我的!她就野蛮的又给了我一巴掌:鼻子底下是不是长的有嘴?会不会说中国话?就不能问问吗?可是你一声不吭的就把书给拿走了,这就是盗窃!

  我只感理亏,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从来没有人敢那样**我,简直就是罄竹难书!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动手动脚,简直就是死有余辜!田西兰就用一根春笋般的手指愤愤的指着我的鼻尖:你知不知道你才多大?居然会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么多的事!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有些动作连我都闻所未闻,你怎么会知道、而且做得那么熟练?你说你是第一次那样做,骗谁呢?你就是一个劣迹屡屡的小混混!

  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花姑您的,田哥给我说,你基本上不回这个家的。我就以为被我发现的你不是女贼就是女混混,就想……吓唬吓唬你。我不能同意田西兰的那些指责,就把我在武陵临江路长风酒家呆过的历史讲给女老师听:那个地方的人开放的很,哪怕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也不避人的……

  田西兰就更为愤怒,耳光一个接一个:小小年纪就学坏,学什么不好专门学这些东西?真是不可救药!所以,打死你活该!

  我就不敢再*嘴了。

  打了一会儿,田西兰见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加上打累了,就住了手。我赶紧给她搬一把椅子,倒一杯茶水请她坐下: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都得请老师原谅。我知道那些话和那些动作不应该用在你的身上,可是就算你把我打死,也大错已经注定,我只有好好检讨,来生再给你当牛做马。

  嫩伢子,年纪轻轻的这是哪里学得这样油腔滑调的?那个水溪最美之人依然皱着眉在冷冰冰地说着:不用在我身上就行了吗?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是犯罪!我从来不信神信鬼,也不信来生,所以你今天就得给我好好反省,这辈子给我当牛做马!

  面对这样的蛮不讲理、咄咄逼人,我除了点头称是就别无任何出路。

  天哪,看你把人家的书弄成什么样子了?田西兰仅仅拿起那本《唐诗三百首》看了看,就大惊失色:这些黑印都是些什么?一定是你的黑爪子留下的!

  我有些诚惶诚恐的在解释:其实我一直很爱惜书的,你看,我都把封面都包好了的,这是我们南正街的规矩;那几个黑印是在牯牛山遇到那场暴风雨,林场的工棚漏雨,我也努力去擦,可是……

  天哪,看你把书弄成什么味了?臭哄哄的,和你一样又脏又臭!田西兰又在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是不是山里人熏腊肉的时候也把我的书给一起熏了?

  我吓得半死,赶紧拿起那本《唐诗三百首》闻了又闻。发现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么恐怖,不过就是在书香里面夹了一点柏树枝条燃烧过的香味,我就想起来了:冬天晚上很冷,山上都会用木材烤火,一边看书一边烤火,所以就……

  你是个小混混,鱼肉百姓就行了,看什么书?你是个小**,为非作歹就行了,读什么诗?你是个工人,做工是学技术,学什么斯文?你是个农民,种好你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搞什么文学?她暴跳如雷的边说边打,把我的*脯打得像鼓似的咚咚直响:把人家这么珍贵、这么爱惜的书**的又脏又臭,简直要把人给气疯了!

  我在点头哈腰:对不起。

  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吗?一句话就想摆*干系吗?田西兰在我的面前根本就不像是个大名鼎鼎的优秀老师,而是一个牢骚满怀、不依不饶的女孩子:你的那些言语和那些动作还有情可原,因为那个时候你我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把这本《唐诗三百首》给毁了就怎么也不能饶恕。嫩伢子,你死定了!

  避重就轻,我有些不明白了:至于吗?就为了这本《唐诗三百首》?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好,也做得不对,我会到武陵的书店里给你买一本新的赔你……

  赔?你怎么赔?田西兰更加气愤了:这是我姥姥买来送给我妈妈的,说女孩子读读诗文会变得文雅一些;这是妈妈转送给我的,说我有些男孩子的脾气,多读读唐诗会变得更有女人味一些;我早就想把这本书传给我未来的女儿,当作我们田家的传家宝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这样的书你赔得起吗?

  我就知道我这回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