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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自己原本就是属于那个家庭的

  实话实说,南正十雄中间也没有人瞧得起她,因为镇果果坚持不**他们的生活圈。那些男人是很固执的,就连老实巴交的杨德明在镇果果偶尔登上他的那辆0123号公交车的时候也视而不见,不和她打招呼,却会给警长的女儿的**里塞进一颗巧克力,他知道四大天王都喜欢吃那种东西。

  偶尔也会有朋友知道神医的名字,也知道文学清与*家大少的关系,更知道警长来自南正街,就硬拉着她去找书生去给自己需要做手术的亲朋好友担任手术监督,这是一种惯例,也是一种手术保险,可是那个文绉绉的书生就会很婉转地予以拒绝:有一句话叫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有一句话说的是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对不起,我是从来不做越俎代庖的事的。

  我晕!这明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瞧不起镇果果的最明显的表现。峡州的人都知道,那些原来住在南正街的大爹大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手术也一定要*啸天在手术台前站着,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么高傲的*家大少也心甘情愿,凭什么不为警长的老婆的朋友帮忙,明显是瞧不起人。

  再说,*家大少越俎代庖的事做得还少吗?文学清的**子徐汉美急性阑尾炎就是*啸天的手术监督,而那个被二十四号楼的人称为小昭君的许可可的骨癌更是和心*外科相距十万八千里,而这个被人称为神医的主任医师不仅大包特揽,而且使得被人称为神仙的杨大爹也破格出山,搬动了那个已经是亿万富翁的王大为担任陪护,甚至动员了二十四号楼的所有的住户前来探望,居然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奇迹,那又叫做什么呢?

  那些南正街的男人从来没有人把她当作董胜开的老婆,当然不是因为很久以前发生在那个放了晚自习以后,在二道巷子发生的那场飞来横祸。镇果果记得很清楚,当时除了董胜开,还有另一个人也知道那件事,而且在手电筒的光柱下看见过她的光身子,不过那些男人是不会胡说八道的,她相信这一点。改革开放解放的不仅仅是生产力,还有市场经济和人们的思想,被坏人**过、和别人有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很正常,根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现在这个社会能够守身如玉、珍惜**的女孩子太少,如果不是寥若晨星也是凤毛麟角,就是婚后**也无可厚非,宋丹丹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可是南正街的那些男人受不了镇果果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的那种优越感和高贵性,也受不了镇果果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和很生硬的行动,尤其是后来他们知道了这位因为有几分姿色就故意在他们面前冷若冰霜的国税女干部原来早就有过初恋**,而且早就和人家有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知道了镇果果和他们的朋友警长不过就是同*异梦、人家还有着自己的**以后,再也不掩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鄙视的神情,也就不再把她当作董胜开的老婆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南正十雄中间有好几个都是有着老婆以外的女人的,**也好、**也罢,可大家一直心安理得、视而不见,也没有在家庭和社会上引起什么非议。峡州的男人都是那个样,到现在还是信奉茶壶与茶杯的关系,还是看不惯那种男女颠倒的做法,还是一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

  他们认为,男人那样做自然有那样做的理由,女人如果那样做,那就是不守妇道,就是**无道,那就是红杏出墙。更要命的是,不管是那些四大美人,还是五朵金花,或者二十四号楼的那些女人也默认这样的荒唐逻辑,不管是花容月貌,还是倾城倾国,不管是默默无闻,还是大红大紫,都承认男人有那样的权利,女人那样做就是背信弃义,于是也就都不过在表面上与镇果果保持一些礼节上的礼貌,不过心底还是瞧不起她的。所以,镇果果说自己不是这个圈里的人就是一句大实话。

  虽然与南正街的那些人格格不入,她也从来没有去过被南正街的人称为凤凰涅槃的二十四号楼,那些从南正街走出来的人也几乎没光顾过她的家里,彼此之间也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镇果果并不后悔,也一点不感到沮丧,就是像国庆节的今天这样,不得已参加百百佳公司的庆典,不得已和那些嘉宾一起到耀东酒楼参加午餐酒会,她也完全置之度外,她真的不属于南正街,也不属于警长的那个人际圈子。

  镇果果压根就瞧不起这帮出自南正街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的父辈如果不是在川江上日晒雨淋跑船的水手就是在码头上挥汗如雨、拖着板车搞搬运的穷苦力,如果不是在炼钢炉前烟熏火燎的工人师傅就是在那些小作坊式的工厂里划着楠竹、编织竹器的篾匠,了不起就是个巴掌大的车间主任,百十号人的小厂的厂长罢了,而在她所出生和生活的那个叫二道巷子的地方,则是一些政府官员、峡州城里的一些富商和银行、税务、工商与警务高级职员居住的地方,再不济也是那些船长、大副、轮机长的家,和南正街可是有着天涯之远。

  只不过因为南正街的那些和董胜开一样的混小子不可一世,在那种胜者为王和用拳头说话的年代里,用暴力把二道巷子的威风给打掉了,使得那个曾经威风八面、有权有势的地方一蹶不起,也使得二道巷子从此走向没落。很多二道巷子的人都认为,当年不应该利令智昏,和南正街进行火拼,应该和外交政策一样:绝不出头。

  同时,南正街有杨大爹那样具有前瞻性和洞察力的神仙,除了凝聚力和号召力,还有令人深信不疑的智慧。他们在那次拆迁的时候,不仅要了那栋整整九个单元、九层楼、能**三百多户、近千人的庞大的二十四号楼,使得南正街的大部分人能继续生活在一起,而且在那栋大楼前竖起了天官牌坊,还恢复了南正民居群,使得南正街的百年历史得以延续,更重要的是建起了那个享誉全国的空中**,自然而然就在峡州成了独一无二的好去处,也就使得南正街的那些人在另一个地方有滋有味的生活一起。

  二道巷子则不同,官员的冷漠、小职员的懦弱、有钱人的自私,加上那些高级蓝领们的缺乏集体荣誉感,还有商人的为富不仁,到了他们那里拆迁的时候,由于人员混杂、态度各异、观点不一、再加上互相揣摩和彼此防范,很快就被拆迁公司各个击破,各自四散而去,连一点点根系也没有留下。后来在二道巷子的原址建起的那个叫长江帝景的住宅小区也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高层,根本没有丝毫皇家气息,这也是很正常的,楼盘的名称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马长喜的江景天下就名副其实吗?

  南正街的人很幸福,就是后来没有住在二十四号楼,只要走进天官牌坊,就会有人热情地打招呼,有地方坐、有茶喝、有饭吃,有人陪着玩,有时候还能被过去的邻居留下住上一宿,那是何等的待遇;而二道巷子则不能同日而语,树倒猢狲散,早就曲终人散。偶尔在街上遇见过去住在一条街的女友,镇果果也会大呼小叫,也会感叹岁月如梭,一晃就从小丫头变成已婚女人了,都是有老公有子女的家庭主妇了,就会感慨万千。谈完了自己和对方,还会谈二道巷子,大家的看法都是相似的,二道巷子的没落就是因为那个叫赵江波的男孩子在解放电影院打了南正街的那个叫田坚强的小子一巴掌,就导致了后来峡州至今为止最大的那场街头斗殴,为了街道小团体的荣誉,也为了那些半大小子的自尊。

  那是一场血腥味很浓的斗殴,也是一场以暴制暴的群发事件,不过因为都是发生在夜晚,也因为双方的那些男孩子当时都颇有些意气用事,就是赵江波的胳膊被打成粉碎性的骨折,后脑勺还留下了长长的一道伤疤,也从来没有人到警察那里去报警,不过就是自认倒霉而已,不过就是乖乖认输而已。那些几乎和镇果果一起在二道巷子长大的女人当然知道她与赵江波的那些故事,就会小声的问上一句:你们后来怎么……

  镇果果的眼睛里就会噙满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