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弗·沃德最后还是接受了韩警探的提议，邀请V到他的车里谈事——虽然V打包了两桶鸡翅带到车上吃令他有些意外。
明明是第一次邀请女孩儿坐自己的车，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姑娘跟我接触的其他人好像都不太一样？
闻着车里飘荡的鸡翅味儿，瑞弗有些无奈地打开了所有的车窗，问道：“你之前提过，你是被佩拉雷斯夫妇委托调查市长死亡的事的？”
【咔哧咔哧…咕噜】
“没错，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怀疑有人盯上了市长的位子，所以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就没法把心思集中在选举上，我觉得可以理解。”
V快速消灭着桶里的鸡翅，眼睛眯得像一只小狐狸。
“他们用某种方式让我回顾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我注意到你在案件发生时进入了会议室，要求找保安队长，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吧？”
“是的。分区的几个兄弟看到霍瓦斯在河谷区那儿朝垃圾桶开枪，还嚷嚷说和市长约好了要见面，就带他去了局里。”
瑞弗·沃德启动引擎，一边开一边说着。
“霍瓦斯？就是那个赛博精神病？”
“没错，他全名叫彼得·霍瓦斯。他们把这家伙送到市局之后，连口供都没拿到，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V皱起眉头，背后的人在NCPD里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还强，这是条大鱼啊。
“所以你觉得他可能会威胁到市长的安全，就跑去市政厅提醒他们注意？你还真是认真负责的警官。”
“我觉得你话里有话啊…”瑞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NCPD的名声在夜之城并不好，这位小姐有所怀疑他能理解。
“没有没有，像你这样的警官真的很少见了。”V消灭完一桶鸡翅，开始消灭另一桶。
一个人吃独食稍稍令人有些尴尬，看到正在开车的瑞弗，她犹豫了一下，递了一根鸡翅到对方眼前，问道：“你…要不要来一根？”
“不…不用了，我还要开车呢，你自己吃吧。”瑞弗慌忙拒绝。有一个女孩在他车里吃鸡翅已经够奇怪的了，他也一起吃的话这叫什么事儿！
“咳，还是说回之前的问题吧。有人不希望霍瓦斯被关进监狱数蟑螂，并且给NCPD施加了压力，你刚刚也听到了，上头也不希望我揪着这个案子不放。我先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省得你问我。现在该你了，你手上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独享鸡翅的V爽快地回答了瑞弗的问题：“我了解到莱恩市长死的那天晚上去了一个叫【红皇后的赛跑】的地方，我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是做什么的，我猜你也不知道。很难说这地方和市长的死没有关系。”
瑞弗仔细回想了一阵，印象里的确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认可了V的说法。
“我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十有八九是赌场、俱乐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那些人就喜欢去那儿。我们可以去问问我的线人，他对这些地方门儿清。或者我们也可以先去找霍瓦斯的女老板，向她了解下那个赛博疯子的情况，往哪儿开你拿个注意吧。”
“嗯？我们？你准备跟我一起查这件事？”V挑了挑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和佣兵合作行动的NCPD警官。
“当然，我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呢，你看它结案的速度，背后肯定有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我怎么可能放弃。我们一起查下去，你能完成你的委托，我拿到新的证据让老大同意我重新调查，一举两得，不是吗？”
其实瑞弗·沃德还有一个自己的小心思：他觉得这位佣兵小姐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他知道自己长得有些吓人，没有姑娘愿意亲近，他本来也不太在乎这种事，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V是少有的，见到他的脸不会露出异样表情的女性，而且还很漂亮，这让单身近三十年的他头一次有了想和某个异性多接触的想法，但他掩饰得很好，怕表露得太明显会把人吓跑。
V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将近傍晚了，心里有了主意：“那就先去见他的老板吧，问完后各回各家，明天再去找你的线人打听那个红皇后的赛跑的事。”
“OK，那咱们这就走。”
====================
说来也巧，霍瓦斯之前工作的地方正好是日本街的樱花市集，也就是下午V刚来【扫荡】过一圈的地方。
作为所有小市集中最受路边摊老板欢迎的客人，V一进去就受到了很多老板的热情招待。
“哟，V丫头，好像下午刚看到过你，这会儿怎么又来了？没吃饱？要不到我这儿吃点儿。”
“天啊V，你又饿了吗？你的胃口是不是又变大了？”
“V！刚出炉的烤面包！来一个不！”
V咽着口水推脱了各位老板的邀请，表示她到这儿是来办正事的，拉着瑞弗就躲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瑞弗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他原本是打算悄悄问完话之后就走，不让人留意到他来过这儿的，这下估计市集里的所有人都见过他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了。
“你…和这儿的人挺熟哈…”他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试图缓解现在的尴尬状况。
“呵呵…还行吧，这儿的老板就是这样，太热情了。还是说说咱们的目标吧，咱们应该去找谁？”
“克里斯汀·马尔可夫，一个四十二岁的女性。档案上说，她是霍瓦斯唯一的老板，也是唯一的联系人，他们的小店就在这个市集的某个地方。”
“所以你只有她的名字，但是没有照片对吗？在这么大的市集里找人可不太容易，只能边问边找了。”V头疼地看了一眼市集的方向。
她倒不是觉得找人麻烦，而是害怕又被那些老板缠住。但总不能让瑞弗一个人干活，她硬着头皮说道：“我们一人一边吧，我从左边开始，你负责右边，找到人之后就给对方发个消息。”
两人分头行动起来。也亏得V在这儿认识的人多，没多久，她就从一个常光顾的路边摊老板那儿知道了“克里斯汀·马尔可夫”店的位置。
“哦！你是说马尔可夫！我认识她！她的店就在那儿！”老板给V指了个方向：“看到没，就是那个放了很多高科技玩意儿的那个地方，从右边走拐个弯儿就到了。”
“谢了坂田，回头来你这儿吃饭。”
听听，V小姐这客套话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别人一般说“回头请你吃饭”，而她是“回头来你这儿吃饭”，偏偏人老板听得还笑开了花，这真是夜之城的一道奇景。
与之相反的，瑞弗问路的过程相当坎坷…
每当他想找一个市集老板或路过的人问话，对方一见到他的脸立马就说“抱歉，不知道”、“我新来的，不认识路”、“你去问问别人吧”，然后忙不迭跑开，仿佛见了鬼一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长得吓人也不能怪他啊，至于左眼的义眼，那是他刚刚入职NCPD不久后被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用利器戳瞎的。
他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NCPD提供的工伤补贴不足以置换一个仿真眼，只好换了这个看起来颇为吓人的电子义眼。
所以平时这类问话的工作都是由他的搭档韩警探负责的，那家伙是个老油条，跟谁都能聊上几句，这次韩不在，只能希望这次和他临时【搭档】的佣兵小姐给力一点了。
=================
V自然是给力的，在瑞弗询问第六人无果的时候，佣兵小姐找到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问到那家店在哪儿了，跟我来。”
在V的带领下，瑞弗走到市集边缘的一家维修店旁。一位技工打扮的女性正在店里修理一台收音机。
“应该就是她。”瑞弗对V点了点头，示意由V来询问对方。
“你是克里斯汀·马尔可夫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女子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停下手上的活：“你们是警察？”
“可以这么说。”V瞄了瞄一旁的瑞弗，【至少有一个是】，她在心里补充道。
“我们想问问彼得·霍瓦斯的事，听说他在这里干过。”
“是啊，没错，然后他不干了，开始到处搞TM什么演讲。”
“他的钱是哪儿来的？我猜你这家小店应该给不了太高的薪资，可他浑身上下的义体几乎能把半个市场买下来了。”
“啊哈哈哈哈。”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问题，哂笑着回答：“没人知道他的钱是从哪儿赚的。要是我知道，我干嘛还在这儿卖这些垃圾玩意儿，早就搞辆浮空车飞远远儿的了。”
她气恼地用扳手敲了下维修中的收音机，继续说道：“有天彼得来上班，身上就有那些东西了，肯定是外面找了私活儿。我揍了他一顿，问他这些是从哪儿搞来的，他说自己终于遇上贵人了。然后他就开始叽叽歪歪，长篇大论了。”
“长篇大论？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常说：【莱恩这个人，命根子已经被公司揪住了，可他还想着要干我。】”
“他为什么会对市长产生敌意？他们根本不可能产生交集。”这次是瑞弗问的。
“哈？你们给神经病找原因？谁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可能以为莱恩是在电视里跟他对话，给了他一堆希望，然后全落空了，又或者其他原因，谁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