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林遥爬上去，睡在了里边。
林遥偏头看他，听他呼吸粗重，勾唇安慰他：“别紧张，我又不吃你。”
“那你吃了我吧。”他强装镇定地说，然后自己解开了上衣，“我有点热。”
“嗯。”林遥答应了一下，轻轻把眼皮耷拉下去。
“阿遥不愿意看吗。”
“不是，是我有点困。”林遥睁眼看他，上身不算太强壮，但是也不弱，笑问他，“平常有锻炼身体吗。”
“不经常。”但是林遥不在地那段时间无事可做，会跟着寺里的师兄们练武。
他没说。
但是颇为得意道：“天生的这么厉害，就算饿着也不会长到阿遥这么瘦的。”
林遥听他不经意的显摆，闭眼纠正他：“我是在进阶的时候太忙了，没有休息好，身体没跟上。”
“……”进阶其实就是一千岁生日的时候，因为要长身体的缘故，大概要折腾个好几天。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没有待在他身边。
杜百落掩下眼中落寞，伸手解他的衣服，轻声道：“在忙什么。”
“说来话长。”
“没关系，挑你愿意说的讲。”他把外衫给他拨向两边。
愿意说的，其实都挺愿意的，他觉得杜百落可能也听不懂，向他倾诉一样的讲故事估计会很好玩。
“我去年泡在忘疾山的无间溪里，也是因为刚打了一场胜仗。”
“……”他拉开里衣，露出白色的皮肤，比想象中的更瘦，都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胯边的骨头明显高于小腹，裤边与皮肤会露出缝隙。
“胜了……为什么会掉在溪水里。”他呼吸更粗重了些。
“太开心了，找了个悬崖跳了下去。”林遥开玩笑似的说。
但杜百落知道这是真的，只不过应该不是开心的缘故，而是不开心吧。
他摸上林遥的肩膀，然后顺着摸到脖颈，眼眸里深暗一片，装作奇怪的样子道：“是跟哪方的交战，带的人多吗？”
“魔界自己的叛徒，没带人，双方都太熟悉了，万一在战场上遇到了熟人。”林遥呵呵笑，“你死我活什么的对人打击挺大的，我自己去的。”
“……”自己去的。
魔界能出哪些叛徒杜百落能够想得到，对方能带多少人他也可以猜出来。
一百年对于魔族来说并不算太久，他相信那里的格局不会变得太大。
九万到十一万的叛军，多少就看他能策动几位族下的领事了。
“多少人？”
“十万奥，杜百落，你这一辈子有见过这么多人吗？”林遥捏他耳垂，“你知道没有感情地杀人，一个又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停的感觉吗？”
他的耳朵变红，低下头去亲吻在林遥的锁骨上，“不知道。阿遥不像会杀人的孩子。”
“孩子。”林遥把手插进他头发里，小声道，“没有人把我当孩子，你知道，自从哥哥不在了，我被拥护着继位，所有人都把我当君上，他们的王，他们会大事小事地都来问我，都要我决断，好像我无所不能。”
杜百落心口剧烈地疼了一下，咬在林遥胸口上的力度都不自知的变大，咬出来两排牙印。
林遥跟没感受到疼一样，只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我当时就想，要是我不在了，和哥哥一样的放弃了王位，他们会再找谁当君上，他们就会变成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吗，日子不还是一样要过的吗，他们自己就处理不好吗，非要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