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阴郁的天气，也没能把这漫山遍野的花打击衰落。
个个争奇斗艳，亮丽绝伦。
惑乱殿外。
那个红色的身影蹲在花团中央，折断一枝红白相映的龙吐珠，放在鼻息间轻轻嗅着。
段墨背着手站在廊里，看着孤芳自赏地花间客，又多加了一句道：“以臣的经验来看，主上真的不必再多此一举，他一界之主为个凡人做到那种地步，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再者，他那天亲眼见到的，那么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有对着那个凡人的时候，才会很自然地扯着嘴角。
他家主上什么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不说这想法有多违背伦理，就算可以接受，那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早点劝他放弃，才是他这个为下属的能尽力做的。
“……”朝横玉斜着眼睨他，“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我多此一举。”
狐族生而自带的魅性，虽然在这张英俊的脸上变得少之又少，却终究能窥见一二。
“可主上最终不还是把丹英水给他了，若只是要他承你的情，早早地在之前那一次就承了，三番四次地把情分给他，也没见他多稀罕。”
段墨全身戒备森严，时刻小心他说完这句话会有什么不测。
主上不会把手上的花甩过来抽死自己吧。
朝横玉没动。
轻轻呵护着娇艳地花瓣，从花丛里站起来，衣摆走动，两旁的花敬畏地自动拨向两边，等他走过去了，又恢复原状。
他站在廊底，前面有两级台阶，一级有一截小腿那么高，他平常从这里上去，都要扶一下廊柱，或者找个人扶着。
才能不失优雅。
段墨伸了手把袖背对着他，意思也是要他扶着上去。
那个魔君在这住的那几天，下去和他一样的蹲着看花。
看完了，走过来，他在上面，伸手准备扶他，被面色冷落的拒绝道：“不用，谢谢。”
四个字。
客气的很。
他觉得领子口有什么东西在烧，伸手摸，一枚戴了良久的扣子。
段墨又把胳膊往前伸了伸，疑惑道：“主上？”
朝横玉不明觉厉地笑了笑，把龙吐珠递过去。
“……”段墨只能接过来。
他没让段墨扶，自己拉着衣服踩上来。
头也不回地往殿口走：“最近几天还有什么大事吗？”
段墨跟上去，对手里的花无处安放，最后索性放在了腰间，才把扇子挥开道：“司空大人的旧党中有个叫白子妗（jin）的，在我们彻查司空府的时候劫持了秫秫苗苗两位小姐，如今不知去向。”
“劫持？是一起脱逃吧，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没几天。”
朝横玉道：“白子妗是什么人。”
“……是。”段墨脸色变得为难起来，半晌没说一句话。
朝横玉在殿门口站住，侧身看他：“不知道？”
“不是。”段墨摇头道，“我查出来了，但是不好说，不敢说，也不想说。”
“……你想死？”
“……！”不想。
朝横玉瞳孔开始变红，明显有发怒的征兆。
“主上，我错了，我说。”段墨抱头，悲壮道：“那个白子妗……是当年魔君大殿下刚过门的妃，她原本不就是天界的花仙，后来有了这事以后被贬了仙籍，入了妖界。”
一双手咔咔地响，朝横玉忍着怒气道：“谁让她进的妖界，他释言池碰过的女人也配进我的地方？”
当然是司空淋，段墨无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