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金钗风云 > 第二百七十一章七星潭会无为,张信失踪

  萧奇随在张信身后,走到花园一角,低声说道:“张兄有何见教,我们园中传受武艺的人无一藏私,各以绝技传人,个个全力以赴,忘了向张兄请安了。”

  张信道:“萧兄言重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在下有点事,想在今晚离开……”萧奇吃了一惊,不等张信说完话,急忙接道:“张兄要走了?”

  张信道:“只是暂时离开数日,多则四天,就可回来了。”

  萧奇双目盯在张信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先生想到何处?”

  张信暗想道:中原快手事事不瞒阮山,我如果据实说出,此事必将很快被阮山所知,说不得只好说几句谎言了。

  当下说道:“会一个多年没见的朋友,眼下江湖上一片平静,一时间,还不致于有什么麻烦,兄弟在不在此,都无关紧要,何况,我去去就来,绝不会超过四日。”

  萧奇道:“先生和我家阮大哥谈过吗?”

  张信道:“阮大侠和诸位一样,正沉醉在习武中,在下的意思,不用惊动他了。”

  萧奇点了点头,道:“先生的决定,自然不会错,但江湖大局仰仗尚多,我家大哥,仍然需要先生绝世的才华辅佐,希望先生能如约而归。”

  张信道,“我年近花甲,得阮大侠的赏识提携,庆幸能为武林正义一尽绵薄,今生很愿意追随阮大侠效微博之力,萧兄尽管放心……”

  长长呼一口气,接道:“不过,兄弟走后,要萧兄和郭兄多费心了。”

  萧奇道:“什么事,先生只管吩咐!”

  张信道:“眼下江湖上,虽然是一片平静,这刘家庄更是鸡犬无惊,但咱们不能太大意,在下走后,萧兄可以照顾阮大侠为由,退出这互传武功的场所,刘家庄周围三十里,兄弟都派有眼线,如若有强敌大批来犯,他们虽然可早传警讯,但如果来的是一等高手,他们就未必能够发觉的到了。”

  萧奇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先生只管放心,但望早去早回,也好让在下早日除此重担。”

  张信道:“我尽快回来就是,在下离开的事,萧兄最好能够暂时保秘密,不用告诉别人。”

  萧奇听他的口气,不禁动了怀疑的心,一皱眉头,道:“张兄离开此地,当真只是为了去会见一个朋友吗?”

  张信道:“详细内情,等在下回来之后,再告诉萧兄不迟。”

  说完话,转身而去,不再理会萧奇。直回室中,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囊,立时动身,他计算时间,必需要连夜赶路,才能赶上明日的约定。

  走了大约六七里,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分。

  张信回望了一眼发现无人,就在旁边一棵大树下取出了朱逢生送来的密封。

  拆封望去:只见密函上写着“七星潭,双松岩下”,短短两句。张信看完之后,探手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燃烧了密函。

  这会儿,突然见人影一闪,由树顶直扑而下,抓向那燃烧的密函。

  事出意外,张信大吃一惊;左臂一抬拍出一掌,右手却急忙把燃烧的密函,转过一边。

  但见那扑下的人影一仰身,向后退出了五步,笑道:“张先生。”

  张信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来,来人竟然是袁莹莹。

  袁莹莹道:“那上面画的是什么秘密,先生要这等谨慎?”张信答非所问的道:“姑娘到此作什么?”

  袁莹莹道:“我奉命监视先生……”

  张信道:“奉谁的命?”

  袁莹莹道:“自然是阮大哥了。”

  张信道:“阮大侠要姑娘监视在下什么?”

  袁莹莹尴尬一笑道:“我说的太急了,不是监视先生,而是要我保护先生……”

  张信接道:“不管是监视,保护,只是措词不同而已。那是说阮大侠已经对在下不信任了。”

  袁莹莹急忙道:“先生不要误会,阮大哥不但对先生信任有加,而且对先生关心无比,他告诉我,说先生为了怕他分心旁顾,不能专心习武,所以,有很多事,都忍在心中,不告诉他。”

  张信点头一笑,道:“阮大位的观察力,似乎是愈来愈强了。”

  袁莹莹接道:“因此,大哥要我注意张先生的举动,想不到真被他猜对了。”

  张信略一沉吟,道:“多承阮大侠如此关心,在下感激不尽、敬请上复阮大侠,就说在下去会个多年没见的朋友,多则七日,少则四天,定可赶回。”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阮大哥说不能让你一人涉险。”

  张信道:“在下只是去会个朋友,无险可涉,姑娘只管去复命就是。”

  袁莹莹道:“不行,来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张信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人?”

  袁莹莹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猜猜看来的是谁?”

  张信略一沉吟,道:“可是阮大侠本人吗?”

  袁莹莹回头望着树顶笑道:“大哥,下来吧!人家张先生早已知道是你了。”

  但见人影闪动,阮山由枝叶密处一跃而下,笑道:“我觉得张兄瞒着我,果然被我猜对了。”

  张信道:“阮大侠的思虑,也是越来越缜密了。”

  袁莹莹道:“张先生,你一个人走得这样秘密、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了?”

  张信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既然能猜到在下有事要离开此地,那就索性再猜猜看在下为了什么事,要离开此地。”

  阮山道:“在下没有张先生的才智,只怕很难猜对了。”

  张信道:“猜猜不妨,”

  阮山沉思了一阵,道:“可是无为道长有了消息?”

  张信哈哈一笑,道:“猜得很准,在下正是要去会那无为道长。”

  阮山道:“无为道长现在何处?”

  张信道:“雪峰山中。”

  阮山道:“他派人来请先生了吗?”

  张信道:“他派人来请阮大侠了,但在下知道阮大侠正在练习武功,因此,不便惊扰,和他定下了半月之约,约期已到,在下不得不去通知无为道长,以免有愧信义。”

  阮山道:“那无为道长派人找我,一定有什么大事?”

  张信道:“在下想先问阮大侠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张信道:“希望阮大侠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你的武功练成了没有?”

  阮山道:“虽然没达到精熟之境,但已经勉强可用作对敌。”

  张信道:“记得阮大侠告诉过在下,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有成是吗?现在,才过了14天。”

  阮山道:“所以没练纯熟,不过,这等武功,只要一入门、随时随地都可以练习,那倒用不着非要固守在刘家庄中了。”

  张信道:“既然如此,在下倒不便再瞒阮大侠了,那无为道长发现了沈天奎,在雪峰山中出现过。”

  阮山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张信道:“是的,据朱逢生告诉在下,那沈天奎似乎是已经伤势痊愈。”

  阮山道:“张先生,准备如何对付呢?”

  张信道:“老实说,在下觉得这其间定然有很多内情。”

  阮山道:“所以,张先生想去查看一下。”

  张信道:“正是此意。”

  阮山道:“先生一人前去,不觉得太过危险吗?”

  张信道:“一则为那无为道长作后援,再者,在下此番前去,和他们斗智不斗力,旨在查看一下内情。”

  阮山微微一笑,道:“张兄可否带我们两人同去呢?”

  张信道:“阮大侠离开了刘家庄,领导无人,万一有了什么变故,岂不是要乱得一团糟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在下离开之后,已经留下了一封书信。如若有了变故,劳请那宇文总瓢把子,代为照顾,以林玉和上官洪,在一旁扶持。”

  张信略一沉吟,道:“阮大侠既然来了,只怕在下难再有劝回的能力了……”

  阮山道:“你不肯惊动我,只是为了怕惊扰我练习武功,但在下已经说过了,不会妨碍,如若张先生还能说出不让在下同去的道理,在下倒也不敢勉强。”

  张信淡淡一笑,道:“只要阮大侠肯答应在下没得同意之前,不随便出手,那就成了。”

  阮山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张信道:“我已经和朱逢生约好,以暗记联络,一切都要暗中行事,那是要改装易容了,阮大侠已经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只怕不屑此为。”

  阮山道:“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存正义,这方法,倒是不用苛求了。”

  张信道:“百足虫,死而不僵,何况那沈天奎还没有死,如若那朱逢生说得不错,在下猜想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停身之处,如果要求行动隐秘一些,最好现在就易容改装而去。”

  阮山道:“好!一切都照张兄的计划行事。”

  三人计议已定,立时改装易容而且分头而去。

  张信为了使身份隐秘,不惜剪下了一半美髯,扮作一个富商。

  阮山单独走动,扮作了一个村夫,和张信保持着十丈距离。

  这等扮装分派,就算那沈天奎精明过人,也无法猜想到,袁莹莹和张信同行,而阮山却独走一路。

  需要知道一个人的易容术,不管高明到什么程度,纵然能把容貌改变,却无法改变那原有的气度。

  沈天奎对阮山和张信,自然特别留心,只要计划中稍有破绽,就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三人一路行走,不徐不疾,和常人一样,直到入夜后,才放腿赶路。

  一夜兼程奔走,五更时分。到了一座山谷旁边。

  张信指着道旁的密林,道:“七星潭已经离此不远了;咱们天亮赶路,午时可到,如若沈天奎真在七星潭附近,再向前走,他们布下的耳目更多,咱们要小心。”

  阮山道:“张兄说的是。”

  三人在道旁林中坐息了一阵,天亮之后,才动身赶路,走向七星潭。

  又走了大约十余里,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只见行人渐多,车马时见。

  又走了五里左右,到了一座浅峰下,只见那峰前广大的草地上,停有数十辆马车,和近百匹的健马。

  原来、上七星潭要登矮峰,车马到此,却已经无法再前进。

  袁莹莹转眼望去,只见阮山远在十丈开外,缓缓而行,低声对张信道:“先生,这里很热闹!”

  张信一面举步向前走,一面答道:“这地方被人发现了,虽然已经在百年以上,但游人群集,还是近十几年中的事,山中道路修整之后,游人更多,在下十年前来过一次,但看场中车马,似乎是比过去更热闹一些了。”

  举步登上了矮峰,眼下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矮峰后面是一片广大的盆地上,游人云集,不下数百,七星潭分布成北斗七星形,中间有一道溪水连起。

  张信低声说道:“袁姑娘,小心戒备,不要多说话。”大步向前走去。

  袁莹莹知道他料事的能力,一向无差错,也不多说一句话,暗中提聚真气,紧追在张信的身后而行。渐渐地走近了七星潭。

  只见潭水碧绿,每一座星潭,占地在五亩以上。

  靠北的一面,崖壁耸立,长满青草,一眼望去一片翠色。

  无数的梭形小舟,间杂一两艘小型的画肪,穿梭往来于那一溪碧水连接的群潭中。

  张信站在潭畔,沉思了片刻,举手一招,一艘小舟驰了过来。

  张信登上小舟,道:“我们雇你的小船,自己划。”

  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船伙计看到那锭银子,足有四两多,再造一艘新船,也用不了如此多的银子,心中大喜,接过银子一句话也没说就上岸去了。

  袁莹莹随后上了小舟。

  张信道:“运桨驰舟,绕道七星潭走了一周。”

  袁莹莹也不多问,双手运桨,小舟沿着那一溪碧水,缓缓前进。

  七星潭奇的奇怪处就在那一条天然的溪道,连接起了七个各不相同的水潭,那溪道虽然贯连七星潭,但弯曲回转。

  穿过了两座水潭,溪道突然折转向正南方耸立的崖壁下。

  袁莹莹双手运桨,小舟轻灵地划在静静的溪水面上。

  张信目光转动,很留心的看着四周的景物。

  突然间,张信一扬手,道:“快些靠岸。”

  袁莹莹抬头看去,只见两株连身而生的松树,耸立岸上。

  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在树旁。

  张信低声说道:“在下如若没有招呼你,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姑娘都不用上岸相助。”

  袁莹莹虽然疑心重重,但却点头答应了。

  张信举步登上了岸,缓缓向前走去。

  袁莹莹有些好奇,侧身而坐,暗中留神着张信的举动。

  只见张信在那双身松树下,绕了一周,走入了岩石后面。

  袁莹莹等了足足有一顿饭工夫,却仍然不见张信由岩石后面走出,心中大奇,想道:难道他遇上了暗算不成。

  正想举步跨上岸去,突然又想到了张信吩咐的话,强自忍了下去。

  又过了半住香的工夫,仍然不见张信绕出岩石,袁莹莹再也忍耐不住了、纵身上岸,直向那岩石后面走去。

  凝目望去,哪里还有张信的影子,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糟了,他一定是受了人的暗算,被人俘获去了。

  张信的武功不弱,怎么会一点声息没发,就这样消失了踪影,那暗算他的人,实在是不可轻视。

  回头望去,只见潭中的小舟来来往往,阮山也不知身在何处。

  她聪明伶俐,心知此刻必须要镇静,才可以应付这诡变莫测的局面。

  她暗暗提聚真气,抬头向那枝叶茂密的树冠望了一眼,突然一提真气,直冲而上。

  右手探出,抓住了一根粗枝,一个大翻身,人已经坐在了一根粗枝上。

  目光转动,看树下确实没有埋伏的痕迹,才疾跃而上,登上了树头。

  居高临下,向外望去。

  只见十余丈外,紧依着崖壁下有一座青色的房屋。

  袁莹莹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那张信被人掳去之后,正南方,人多眼杂,那人绝不会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奔走,必须是赶向北方,那座绿色的房屋很奇怪,和山崖上的树木,颜色一样,不留心很难看出,那是有意遮挡耳目了。

  心中盘算了一阵,跃下树身,直向绿屋走去。

  走近之后,才看清楚,那是一座农舍,上面爬满了青藤,藤叶密集,远处望去有如绿屋。

  竹篱大开,房门没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农舍。

  袁莹莹重重咳了一声,举步走入篱门,道:“有人在吗?”只听到室中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莹儿,进来吧!”

  这声音正是袁莹莹最爱听的,当下叫道:“大哥也在吗?”只见那室中几个竹椅上,分坐着阮山和无为道长、朱逢生等三人。

  无为道长微一欠身,道:“姑娘请坐。”

  袁莹莹不见张信在此,顾不得向无为道长还礼,急忙说道:“大哥,张先生不见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正和道长研究此事。”

  袁莹莹奇怪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看着他被人带走了。”

  袁莹莹道:“他如果肯叫我上岸,也不致于孤身无援,被人掳走了。”

  说话间,人却走到阮山的身旁坐了下来。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不用焦急,据无为道长说,他不一定是落在了沈天奎的手中。”

  袁莹莹吃了一惊,道:“怎么?那是说这里除了沈天奎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了?”

  无为道长道:“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咱们是敌是友,眼下还无法明白。”

  袁莹莹道:“他们怎么会掳走张先生呢?”

  无为道长道:“张兄和贫道订下了半月的约期,今日最后一日了,前些日子,都有我几位师弟,轮流守望,贫道料他可能在最后一日赶来,故而稍作布置……”

  袁莹莹接道:‘你们约定的地方,可是那双身松树下吗?”无为道长道,“不错,那地方很清静,很少有人去,而且高树巨石,也好藏身,但今日贫道赶去时;竟然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了!”

  袁莹莹道:“什么人?”

  无为道长道:“不认识,他带了一本书,坐在那儿阅读,看起来,似乎是也要在那里等人,贫道虽然想逐他离开;但却想不出好的办法。”

  袁莹莹道:“以后呢?那个人是什么人,道长怎能断言,他不是沈天奎的属下?”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以后贫道觉出事非寻常,就传谕我武当门下,截住你们,到此相会面,哪知,你们易容改装得太像了,使他们无法辨认,糟的是,我们为了逃避沈天奎的耳目,也都改装易容,再加上朱师弟回来相告说,来的只是张先生一人,这就使我们错中加错、情势逼人,贫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动,幸好遇上了阮大侠,经阮大侠说明经过,我们只好又匆匆赶来,但仍然是晚了一步,张先生已经被人掳走了。”

  袁莹莹奇怪道:“你们看见了。”

  无为道长道:“看到了。”

  袁莹莹道:“为什么不追呢?”

  阮山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形如编蝠的物品,接道:“我们被这一种奇形暗器逼退了,我和无为道长追到了崖下时,那人已经挟持着张先生登上崖间林木中,打出了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面,凭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到了此物。

  袁莹莹看阮山和无为道长述说经过时,毫无焦虑的表情,心中暗道:张信是何等重要的人,他们却是全无惊虑的表情。心中大感奇怪。